久我炎

Ethan/Brandt

举办嘉年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到处挂着彩旗和气球，各样的商贩小摊前不断地爆发出笑声和呦呵声。

“感觉不错？”Ethan招招手，等Brandt从冷饮摊前跑过来后伸手接过哐当着冰块的橘子汁，递过纸巾。

“谢谢。”Brandt小口喘着气，接过纸巾擦掉额头上的汗，朝Ethan露出微笑，几小簇被汗水打湿的头毛耷拉在额前，“棒透了！”

“嘿！先生们！来试试看吗？”后面塞满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射击摊的老板向他们招呼，“试试手气，赢个奖品！”

Ethan看了Brandt一眼，发现对方也在咬着吸管看他，他弯起嘴角，朝射击摊子偏了下头示意Brandt，开口道，“来比一场？”

“接受挑战。”Brandt咬住杯沿，把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以上，接过Ethan递给他的玩具气枪，把枪托靠紧在肩窝里，举至与视线平齐，半眯起眼，手臂肌肉的线条在光线和阴影下流利的移动，有些偏西的阳光洒下来把睫毛染成金棕色。

等到Brandt把气枪戳回到他鼻子底下，Ethan才如同梦醒一般地慌忙接过来，快速扭头看了眼Brandt打中的靶子，憋出一句“Nice.”

Brandt咬着杯子从喉咙里漏出笑声，抓好杯子把杯沿舔干净后向旁边退了几步给Ethan让出位置，对着他像敬酒一样举起果汁，“我可以给你推荐个打靶场。”

气枪的橡皮子弹砰砰砰地一个个砸倒画着圆圈和红心的动物型薄铁板，Ethan举着气枪歪头向Brandt笑，露出一口皓齿，光线打进绿眼睛，像两颗熠熠生辉的绿宝石。

“……看来不需要？”Brandt呆了一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看着Ethan把钱卷到黑着脸的射击店老板的手里，而自己被人拍了拍肩，回头后匆忙从站在柜台前带着贝雷帽的老人的怀里抱过来毛绒玩具军队中的一只大熊。然后看到Ethan已经站在人群中，眯着眼睛弯着嘴角向他招手。

Brandt抱着大熊仔快步跟上去走在对方旁边，而Ethan自然而然地搂住了他的肩膀。Brandt看看怀里的熊仔，又转头看看身旁的人，用手肘碰了碰Ethan的肋骨处，眼睛看着他发问，“这个熊仔怎么办？”

“这小家伙是你的了。”Ethan也转过头，与Brandt大大的蓝眼睛目光相交。

“这小家伙是你赢来的。”Brandt眨了下眼，“不错的准头。练过？”

“游骑兵向您报到。”Ethan挥了下手臂，胡乱向Brandt行了个不标准的军礼，然后顺势揉了揉熊仔的脑袋，“当成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Brandt抬起眉毛，像是没明白过来一样的看了眼Ethan(而后者正带着完美的微笑回看他)，又看了眼自己怀里抱着的大熊仔。“那，谢谢了？”紧接着Brandt又笑起来摇摇头，“老天，Hunt. 要不是才认识几天，我都要以为你在追求我了。”

Ethan的胳膊从身边人的肩上滑下来，停下脚步，只是对着Brandt抿着嘴笑。周围的人流慢慢变得稀少，喧嚣被抛在身后，斜阳带着金色的光芒洒在两人相对的侧脸上。Brandt眨眨眼，张开口，快要跟着Ethan笑起来。“哦。”他说，“所以——真的？”

“也许吧。——没错。”Ethan终于开口，明眸皓齿地笑着，回答了Brandt的问题。

“你是Gay吗？”Brandt调整了一下抱着熊仔的姿势，将熊仔毛茸茸的头顶抵上自己的下巴。

“不知道，我明天告诉你。”Ethan向前拉近跟Brandt之间的距离，两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之间只隔着一只毛茸茸的大熊仔。他把温暖的手掌搁在Brandt的后颈上，额头相抵，看向那闪烁着蓝绿色的眼底，开口，“May I？”

“不知道。”Brandt闭上眼睛，双唇抿成一条线，嘴角微微上扬。

“你可以明天告诉我。”Ethan吻了上去。

——

“我恋爱了！”Ethan一拳一拳打在吊起来的大型沙包上，跟着出拳的节奏吼出每个单词。

“看看，我上次说什么来着。”Luther靠在一旁的桌子上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Luther，我只是想对那个小鹿斑比表达感谢，结果不小心坠入爱河了，哦，爱情。”Luther阴阳怪气地模仿着Ethan的语调，再加上一些冷嘲热讽。

“William他温儒典雅，潇洒又有深度！”Ethan没理他，或者说压根儿就没听到Luther的声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简直太完美了，符合一切情人的标准，我毕生难求。”Ethan紧了紧手上缠着的护具，向沙包挥出重拳，“God！他在床上真是该死的性感。我以前都不知道男人也能这么性感。”

“我以后也不想知道，拜托Ethan，闭嘴，你再说下去我就冻了你的银行账户。”Luther皱起脸，对着那边对着沙包边打边笑得牙齿全露出来的家伙摇摇头，朝他扔过去一瓶水，自己也拧开一瓶。

“没关系。”Ethan抓住水瓶，拧开瓶盖，“我已经预付好婚戒了。”

Luther把嘴里的水全部喷到了休息用长椅上，“停、”Luther连椅子都顾不上擦，“你才认识那家伙六个月，才半年！等等，你知道那家伙是干啥的吗？”

“William Brandt，不是那家伙。一家电脑公司的会计师，我查过了。”Ethan拿下挂在一旁的毛巾，擦掉脸上的汗，“也许该改叫William Hunt了，等到退役的申请批下来，我就向他求婚，Luther你说买哪里的房子好？蜜月去哪里度？夏威夷是不是太过时了……”

Luther瞪大眼睛，像个铜铃一样不可置信地看着Ethan，“你要退役？老天，IMF不会放你退役的，不要想了。”

“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Ethan快步走过来，双手撑在长椅背上一使力跳过来，眼神真诚地看着自己的好友，“拜托，Luther，帮我这一回，争取到教练的机会去训练新特工也好，至少不再出任务。”Ethan无法控制地弯起嘴角，显然又是想起他的小鹿斑比了，“我想和他结婚。安定下来，和William走完剩下的人生。”

——

“Brandt！！”Benji猛地拉开办公室的玻璃门，朝着还在收拾东西的Brandt大喊道：“你转内勤了？！”

Brandt把一摞资料拢起来在桌上磕了磕，拉开抽屉放进去，表情没有一点变化，“第三个，是的没错我转内勤了，我都不知道这个消息都传到技术部了。”

“老天。”Benji砰地一声关上门，毛玻璃来回撞在门框里嗡了几声，Brandt皱了下眉，刚想提醒这个技术员小心震碎玻璃，一抬头被Benji混杂着疑惑惊讶还有兴高采烈的表情吓得忘掉了要说什么。Benji拉开一把椅子很自觉地坐下开始跟Brandt絮絮叨叨，“你都不知道情报部门都炸开锅了，大部分人都在庆祝你终于转内勤了。”

Brandt歪了下头，“另一部分人呢？”

“在哀嚎地狱重新降临了。”Benji撇了下嘴，前后晃了一下，扭头盯着Brandt，“嘿老兄，我能问下你为啥决心转回内勤做参谋了吗？”

“我不再适合出任务了。”Brandt轻笑一声，眼神缥缈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但他回过神后发现Benji脸上的表情几乎要变成重度怜悯以及“老天保佑你这可怜的小家伙”时，Brandt急忙解释道，“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好得很，只是我要结婚了而已，你知道，安全起见。”

Benji夸张地跳起来，椅子在他的动作撞击下向后仰倒砸在地上，但他只惊讶了一会会儿就立马扶起椅子重新坐好，“天哪恭喜你！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的？你们认识了多久？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去哪里度蜜月？”

“慢点，Benji.”Brandt笑起来打断他，“别这么急，婚礼我会邀请你的。”Benji小小的一声欢呼后突然想起来什么，看向Brandt，“那家伙知道你在CIA工作吗？”

Brandt摇摇头，回答Benji之前的问题，“他是体操教练，名字叫Ethan Hunt.”

“他。”Benji注意到Brandt的用词，“一位男性？”

Brandt点点头，“我们认识了六个月。蜜月地点Ethan做决定，他说会给我惊喜。”

“六个月。”Benji皱了皱眉，晃了下脑袋，“你不觉得这太快了吗？”

“我从不冲动行事。”Brandt向前倾身托住下巴，“Ethan很完美，他简直——”

“停，停、”Benji摆摆手，拉起椅子站起身，“Brandt，你真应该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表情，跟我那个正在热恋中的妹妹如出一辙，我不想听两个人夸他们的男朋友了。“Benji拉开玻璃门，朝Brandt挥手，”总之祝你新婚快乐！我要不要戴面具去？”

“别想，Benji.”Brandt笑出声，站起身把技术员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