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我炎

Ethan/Brandt

“事实上，我不认为我们需要来这里。”

坐在左边那个单人沙发上的绿眼睛男人先开口了，打破了屋子内三个人尴尬的气氛。他把腿交叠起来，两手搭在扶手上，展开一个令人舒服的笑容，接着开口：“我们已经结婚四年了。”

“五年。”坐在右边单人沙发的蓝眼睛男人更正道，眼睛没有离开他面前的咨询师，面带微笑。

“四、五年了。”绿眼男人的表情没有变，解释什么一样的挥了下手，“这算是一种检查，像是给房子检查一下木地板，重新上个漆之类的。Will，我们的房子该重新上漆了。”

“OK.”被点到名的人交叠双手，随意地搭在腿上，“我会把这个写到冰箱上的。”

“好的，那我们来挑选油漆吧。”咨询师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好的微笑，重新换了个让顾客们都会感到轻松的姿势。

——

“以一到十分的标准，你们有多快乐？”

“八分。”绿眼睛的迅速地回答了，仅仅是上下嘴唇开合了一下，他那令人舒心的笑容连嘴角弧度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等等，分数的标准是什么？”右边沙发的蓝眼睛却抛出了疑问，他抚了下休闲西装上的褶皱，向前倾了身，“一分是悲惨世界，十分是极乐——”

“呃——”咨询师回了他一个微笑，“凭直觉就好，先生。”

“噢。”他又窝回沙发里，快速地瞥了一眼从刚刚起视线就一直在他身上的绿眼男人，停顿了一下，挂上微笑给予答案：“八分。”

——

“谈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那是在克罗地亚。”蓝眼睛的笑容加深了一点，摩挲起手心。“克罗地亚，没错。”他旁边坐着的男人侧了下头，把额前略长的头发掠到脑后，接着说：“那是在四年前。”

小小的沉默。“五年前。”

“好的，四或五年前。”穿着衬衫和牛仔裤的人向后靠倒窝进沙发，偏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摩挲手心的伴侣，又移回视线。

——

“你们的性生活有多频繁？”

蓝眼睛的慢慢收起了笑容，他折起前臂，小幅度地晃了几下，最终将食指抵在下唇上，略微皱起眉头：“我不明白这个问题。”

而坐在他旁边的绿眼男人稍稍仰起头，嘴唇开合了几下才接话道：“我也是，这也是用十分的标准来回答？”

咨询师笑得很友善，“就说说这周吧。”

屋子里又回到三个人尴尬无比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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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地亚，四或五年前

武装直升机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旋风卷着沙尘把克罗地亚的天空侵染成土黄色。“该死，Luther，我会想办法联系你。”Ethan把枪管塞进腰后的牛仔裤里，拉下衬衫，扯掉耳麦扔进排水沟，加快步伐拐进最近的一家酒店。

事实证明这是个非常不明智的决定。酒店的保安已经因为刚刚的骚动而开始巡逻，成双出入的住客都被请回了自己的房间，武装特警们带着吓人的装备在大厅里四处走动检查落单的观光者。

“先生，请出示您的护照。”一名保安用警棍拦住Ethan的左侧，并在Ethan推开警棍时小步跟上他，再一次重复道：“先生，护照。”

显然他拒绝出示证件的行为吸引了大厅内绝大多数人的注意，有些家伙看他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戒备。Ethan快速地扫视周围，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巨大的落地窗旁边吧台上坐着的，本来在看杂志的男人。那人戴着一副太阳镜，白衬衫的扣子解开第一颗，袖子挽到手肘处，以及无可挑剔的西装长裤。他正透过浅色的太阳镜盯着Ethan，随即被另一名保安喊住问话。在那人又一次盯着Ethan看了足足有两秒，并且朝着问他话的保安稍稍摇了头后，Ethan整理了一下领口，微笑着快步走过去替那人回答了保安的问题：“不，他是跟我一起的。”

接着Ethan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越过身边人的肩膀勾住他的脖子，让他们看上去就像许久不见的老友一样。Ethan感觉到他手臂下的身躯僵硬了一下，但随后就放松了肌肉，他怀里的人摘下太阳镜，对着看向这边的保安们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是的，他不是一个人。”

保安半信半疑地扫视着二人，缓慢地放下警棍。Ethan保持着笑容，揽紧旁边那人的肩膀，朝着吧台后面的老板打了个手势，便带着那人拐进了最近的房间里。

等到Ethan把房间门关上并靠在门上注意着外面的动向和脚步声时，他对面倚在门把手上的男人向他伸出手，刚才被隐藏在太阳镜下的蓝色眼睛此时带着些许笑意看着Ethan，说道：“William.William Brandt.”Ethan不动声色地将耳朵移开门边，回握住Brandt停在半空中的手，“Ethan，Ethan Hunt.”

——

“Ethan？”

“是我。”Ethan窝在油桶里的篝火舔不到的角落，摆摆手拒绝了随便是谁想请他喝酒的好意，眼睛盯着背对着他穿着白衬衫的，绷紧了肌肉线条的脊背，打断了电话对面Luther骂骂咧咧的声音，“怎么搭讪一个男人？”

“你这次必须——等等，你刚刚说什么？”Luther像是被水呛到了，猛咳了几下又停顿了几秒，“一个男人？搭讪？”

“对。”Ethan坐直身子，换了只手拿顺来的手机，手肘抵在膝盖上方，捏着晃着酒的玻璃杯边缘，继续开口：“你知道，我对搭讪男人没什么经验。”